如题。

【末日企划 大典太&髭切线】第五章-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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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典太&髭切线,乙女向,婶都有名字



——世界崩塌是什么样的感受?
——是毁灭,是虚无,是一片混沌中终于彻底熄灭的灯火,从此堕入绝望的深渊。

五十岚羽做了一个梦,梦境美好而悠长。在梦中她依旧是被家人捧在掌心的小公主,穿白纱的蕾丝裙子,戴星星一样闪烁的钻石首饰。她的出入必有成群的仆从相随,她的一切用具从头饰到鞋子都必出自大师的手笔,哪怕是蝴蝶结的褶皱都有女佣精心熨烫,以保证它的美丽而又不失飘逸。五十岚家的小女儿自幼就是珠宝般的女孩,被千娇万宠着长大,比黄金更加贵重。能够被捧到她面前的必是这世上最顶尖的奢侈,而她将它们随手丢弃,就像是普通女孩揉碎玫瑰的花瓣一样毫不怜惜。
她本当如此。
她生当如此。
然而亲切的管家化作扭曲的尸体,温柔的女仆四肢崩裂;宠爱着她的父母和兄长——血从他们胸前的伤口中飞溅而出,涂满了整面铺着华丽壁纸的墙。羽尖叫着醒来,入目是漆黑的床顶,四壁悬挂着薄纱的垂帐。她茫然地看着这熟悉的景物,忽然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卧室。
果然是梦境吧?
五十岚羽忽然有点松了口气,她扭了扭身体,想换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却忽然停住了。她的左手露出在厚实的羽绒被外面,还紧紧抓着一个什么。羽侧过头,看见背靠床头坐着的青年身影,怀里倚靠着长刀。
而她的手正死死抓着他的手掌,用力到关节都麻痹了。
“醒了?”他静静地看着她,问道。
五十岚羽猛然坐起来,用那只空着的手用力把他推开。大典太光世猝不及防,居然一下被她推倒摔到了地上。然而羽的手和他的握在一起太久有点抽筋,她没能及时地把手抽出来,于是也被对方的重量带着,半个身子悬空在了床外。
窗帘并没有拉上,淡淡的银色月光从落地窗中照进房间,映得四壁空灵。
大典太不解地看着她。
五十岚羽瞪着他,明明被推到地上的是他,她的脸色却比他更加惨白。一人一刀就以这种诡异的姿势对视着,羽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她瞪大了那双美丽的蓝色眼睛,挤出抽泣般的话语:“为什么?”
大典太更加不解了。
“为什么?!”五十岚羽撕心裂肺地喊起来,“为什么你还在?!”
一边说她一边发疯般地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但是因为紧握得太久手指已经麻木,完全地不受控制了。羽努力了几次也没能成功后看见了大典太之前抱在怀里、后来摔到床头柜的长刀,竟然刷地一下抽出了刀。长度接近一米的太刀对她来说显然太过沉重,但她却硬是单手将它提起了,然后对着自己的左手腕狠狠斩落。大典太光世的瞳孔猛地缩紧,他不明白为什么审神者一觉醒来就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是显然不能让她把自己的手给砍了。在刀锋落下的前一秒他及时从地上翻了起来,然后抓住了羽握刀的手腕,轻易就夺过了长刀。羽楞了一下,然后忽的把被子一蹬,发疯般地跳起来去抢他的刀。大典太坚定了决心不能让她得逞,他把长刀随手插在床脚的地板上,左手抓住羽乱挥的右手将她压在被子上。五十岚羽于是抬腿要踹,而大典太灵活地闪过,并且一膝盖将她的两条腿都压住了。于是五十岚羽的四肢都被完全禁锢,她扭动身体想要挣脱,然后很快地发现这只是徒劳。
身为刀剑的付丧神,大典太光世一个可以挑翻二十多个壮汉,压制住一个四体不勤的大小姐那更是不在话下。三秒之后五十岚羽放弃了挣扎,大典太光世低头看着她,却忽然发现……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涌出大颗的泪水来。
“你才是真实的,是吗?”少女轻声地问。
她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清醒地认识到,一切都回不来了。
这个世界已经疯了。不论她怎样地不肯承认现实,就算她把大典太推出去,塞进那把刀里扔回便利店,她的家人,她的平静生活,她的曾有过的单纯而美好的过往……都回不来了。
五十岚羽仰头看着帐顶,她的声音清浅,安静的眼神是那么悲伤,仿佛天地倾覆江水倒淹,将整个世界都浸入蔓延的汪洋中。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没入鬓角,她好像在看着谁又好像谁都没看,大典太望进她的眼里,只看见一片茫茫的雾气,雾里什么都没有。
那一瞬间他竟忽然涌起一种冲动,想要低头吻去她的泪。
“父亲,母亲,哥哥……”女孩喃喃地说,“还有管家爷爷,花子姆妈……他们都死了。”
天地浩大,世间原有那千般的繁华,最后竟只余她孤身一人。
“……只剩我了。”羽接着说道。她保持着被压在床上的姿势,眼睛里仿佛有什么正摇摇欲坠。她忽然觉得很累很累了,累得什么都不想再做什么都不想再坚持,也许就这样随着亲人一起离去……也是幸福的吧?
“不。”大典太在这时说话了,“你不是一个人。”
羽静静地看着他,青年松开了压制她的手脚,从床边拔起插在地板上的长刀。他把刀还入鞘中,然后重新恢复了之前抱着刀剑坐在床头的姿势:“我会和你在一起。”
羽于是也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她揉着还因为抽筋而酸疼的左手,向后挪了两步,也靠在床头的板子上,低着头:“你也会离开的。”
“不会。”大典太光世淡淡地打断她。
羽转过脸看他。
“我说过了,我是你的刀剑。”他的声音依旧是那样淡而低沉,“我会永远在你的身边。”
刀剑只是器物,他不懂人类的爱恨,却唯有对于主人的那份深情至死不渝。她是他的主人,那么哪怕是天涯海角,也必不离不弃、同去同归。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所谓‘永远’吧?”淡金色头发的女孩笑了笑,靠在床头的软垫上轻声说道。大典太侧过头看她,寂静的深夜里月色如银,映得她的发色淡得仿佛纯白。羽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大典太光世忽然发现这其实是个非常漂亮的姑娘,只是他们的相遇太过仓惶,所以他才总觉得她狼狈。
“那就以死亡为终结。”他低声说道。
羽的身体微微一僵。
“我不是经常用于实战的刀,大部分的时间都被封印在仓库里。”大典太光世继续说道,自打相遇以来他还从未一次性说过这么多字,不由得让五十岚羽有点惊讶了,“……所以,非常抱歉,我不是很懂人类的主君和家臣是怎样的关系。”
“但是作为刀剑而言,在主人死去、或者本体碎裂之前,必会一直追随。”他的声音硬邦邦的没什么感情,就好像录音机一样死板地念白,“我说不会走,就是不会走。”
“所以请放心休息,我会为您守夜。”最后一个字的音节落地,录音机的开关合上,大典太光世也像用完了电池一样闭口不言了。他怀抱着长刀倚靠在床头,就像是一座沉默的雕像。
……还真是冷硬又凶巴巴啊,果然就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不擅于与人相处。但五十岚羽却反而觉得安心,她歪头看了对方一会儿,发现他真的完全没有再缓和一下气氛的意思后哼了一声,抓起被子,保持着半坐半卧的姿势把自己的脖子以下裹成一个蚕茧。然后她直接一歪,靠在了大典太的肩膀上。
“晚安。”她冷漠地用鼻音说。




十二月二十九日。
亓舒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感觉到一只手覆在自己的额头上,那掌心柔软,传来的温度熨帖,竟让她产生了一刹那的错觉。
“姐姐?”她轻声唤道,带着些许撒娇的呢喃。
“啊呀,”耳边回应的却是温软甜蜜的男声。随即身边的床垫微微一沉,一张放大的俊脸就突兀地占据了亓舒的整个视野,“就算要认亲,也该是叫‘兄长’吧?”
卧槽,是髭切!
亓舒沉迷美色了最多三秒,就猛地清醒了。她瞬间瞪大了眼睛,并且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去。髭切倒是没有与她为难,他很快就直起了身体并且移开放在她额头感受体温的手,叮当一阵轻响后亓舒抽了抽鼻子,眼睛刷一下亮了。
食物的香气!
而且还是热的!
馋虫勾引之下她猛然坐了起来,却在四周的景物映入眼帘时怔住了。这不是她自己的家里也不是怪物过后狼藉的街道或者商店,而是一处相当华丽的豪宅卧室。维多利亚风格的华美家具和深金色的壁纸,巨大的落地窗占据了一整面墙的位置。她躺着的床则是一张自带顶棚的宽敞四柱床,薄纱的帷幕从四面垂下,只有髭切坐着的那一边纱幕撩起,挂在床柱的雕花铜钩上。能配得上这种床的必然也不是普通的四件套床上用品,亓舒低头看着自己盖着的羽绒被,纯白的亚麻布织成被罩,淡金色的丝线在边沿勾出交织的藤蔓,四角缀着流苏。而髭切摆弄着的居然是亓舒在电影里才见过的那种双层小推车,车上是一个罩着金属罩子的瓷盘和一个骨瓷的茶壶配套缠枝玫瑰花纹的茶杯,甚至还有一小碟贝壳蛋糕,金黄的表皮冒着淡淡的热气,显然是刚刚离开烤箱不久。
印象里这种用具都是那种古典的欧洲贵族们拥有的,每天早晨穿着女仆装的少女会把它推到主人床前,然后温柔地说主人起床啦今天的早餐是大吉岭红茶配意式香煎三文鱼片……亓舒神色诡异地看了一眼髭切,心说没有温柔的小姐姐有英俊的男仆好像也不错,然后瞬间被自己的念头吓到赶紧把它甩出脑袋。
髭切揭开那个大罩子,出乎意料的,底下盘子里装的既不是牛排也不是三文鱼片,而是一大盘牛肉咖喱饭,放在高贵的天青色瓷盘里怎么看怎么有点怪怪的。而更加诡异的是它搭配的餐具——一柄雕花镶嵌珐琅彩的银调羹。亓舒发愣的时间里髭切提起茶壶,浅褐色的奶茶从壶嘴中倾泻入杯中,甜蜜的奶香带着顶级茶叶的芬芳顿时飘满了整个房间:“大小姐说这是叫什么来着……嗯,什么岭红茶?”
还真的是大吉岭红茶!
今天的槽点太多亓舒有点不知道从何吐起,只得两眼发直道:“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嗯?没有哦。”髭切微笑道,尝了一口杯中的奶茶——话说原来这货是给他自己倒的——点了点头,显得十分欣赏,“这是那位大小姐的宅邸,意外地竟然有没被入侵的房子呢——可惜大小姐不是特别擅长厨艺,做不出能够搭配的美食呀。”
咦?
正在拼命往嘴里塞咖喱饭的亓舒一愣,差点儿噎着。髭切及时递过去手里的茶杯,亓舒赶紧灌了一大口,差终于把卡在喉咙的米粒冲下去:“你刚刚是说,这是,羽做的?”
“不算吧?”髭切依旧笑眯眯地,“大典太君也有帮忙哦。”
他抓起一个贝壳蛋糕扔进嘴里:“不过甜点都是大小姐主导的。”
亓舒看着盘子里的食物,顿了顿:“阿羽……她好点儿了么?溯行军呢?”


也许是因为经过充分的休息,又得到了良好的治疗和照料,亓舒的状态恢复了很多。她扶着墙慢慢地走出房门,看见大典太光世正站在螺旋扶梯的顶端,将一卷全新的地毯向下推落。那是一副米白色交织鸢尾纹路的羊毛厚毯,随着它的铺设完成整个大厅焕然一新,亓舒震惊地看着这洁净而又不失奢华的房子,简直不敢相信它和那满是尸体的人间地狱只有一墙之隔。
“小舒?你醒啦?”旁边的拐角后五十岚羽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她脚下踩着软底的兔毛拖鞋,房间里的暖气充足,所以她也就穿了一件不算厚实的浴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
“浴室可以使用哦,”她向着亓舒眨了眨眼,“要去洗澡吗?”
“啊……”亓舒看着对方清淡的笑容,恍惚竟然不知道昨天那个痛哭的她、和今天这仿佛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五十岚羽,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
“你……”亓舒在心中纠结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问出口,“昨晚睡得好吗?”
“挺好的。”五十岚羽回答道。
“……那就好。”亓舒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交流下去。她只好敷衍地笑了笑,就继续扶着墙,有点踉跄地从对方身旁擦过,向着浴室走去。原本跟在身后的髭切忽然快速向前两步,扶住了她的胳膊:“我带你过去。”
“我自己能……”亓舒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却在回头时触及了付丧神的眼睛,便立即刹住了口。髭切的表情没有半点开玩笑的神色,他抓住她手臂的力气很大,几乎是拖着亓舒远离了五十岚羽,几步就绕过墙壁的转角。亓舒被他拖得踉踉跄跄,差点直接扑倒在门把上。
“你这样是活不下去的。”髭切冷不丁地开口道。
笑容从他的脸上褪去,取代以令人胆寒的冷酷与考量。亓舒莫名地觉得恐惧……她忽然觉得也许这位刀剑的神灵并不像他平时所展现出来的那样温柔,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他的眼睛里苏醒了,那双蜜糖般的金色瞳孔此刻冰冷得如同某种爬行类动物的注视。
“我不知道你以前生活的世界是什么模样,”髭切冷冷地说,“但是从现在开始,你的敌人并不只有溯行军。”
亓舒抓紧了衣襟。
“我会保护你,但如果你总是这样对其他人从不设防,依然会很困扰的哦?”髭切抬起手臂,将她禁锢在身体与墙壁的夹缝之间。笑容又一次从他的脸上浮起,明明是这样暧昧的姿势,却让人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情,“手握斩鬼刀的人,就要有比鬼更加凶恶的觉悟吧?”
“可是,”亓舒鼓起勇气反驳道,“阿羽不会害我……她只要不给我治伤,我就死了……”
“可是谁又能保证,昨天的她和今天的她是同一个人呢?”髭切笑道。
“……”亓舒微微沉默了一下,忽的抬起头,“那,你也会变么?”
髭切脸上的笑容卡了一下。
女孩晶亮而干净的眼睛看着他,等待着答复。而髭切却慢慢地放下手臂,站直了。
“刀剑的付丧神,都是沾过人命的东西。”他脸上的笑容甜美,带着孩童般皎洁的无邪,“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也不要太过信任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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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教育方式吧,典典和阿尼甲?(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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